弘一大师：“无尽奇珍供世眼，一轮明月耀天心”

曾祥裕 曾海亮

10月23日，是弘一大师诞辰137周年。 让我用文字纪念这位中国近代著名高僧，大师用一生躬身修行， 普度众生，光照人间。 ​

 

正如他给弟子的遗书： 君子之交，其淡如水， 执象而求，咫尺千里。 问余何适，廓而忘言， 华枝春满，天心月圆。

泉州，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，我入住在华侨大厦，二十多钟散步便到开元寺。 这次去开元寺主要去参观弘一法师纪念馆，因为我心中一直在想为何李叔同红的发紫之时要出家呢？

弘一法师（1880-1942），俗名李叔同，官宦与富商家庭出生。他的一生极富传奇，命运及其坎坷多穿舛。他留过洋，教过书，演过戏，弘过法，一生交友甚广，是中国近现代文化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艺术全才，在书画、诗文、戏剧、音乐、艺术、金石、教育各个领域都有极深的造诣。1918年入杭州虎跑寺出家，精修佛教律宗，成为佛门一代高僧。

我想，弘一法师纪念馆全面纪录了弘一法师心路历程，也许会给我一个答案。

 

“弘一法师的纪念馆”位于“泉州佛教博物馆”内，两者设于同一座大殿内。 是日，天气凉风嗖嗖，又是星期三，没有几个游客。我屏息静气走进纪念馆，迎面见到展厅内一块素色的墙上写着法师弥留之际遗言：“悲欣交集”，此为法师最后之绝笔。”笔情墨性中传递出来的是一缕悲怆而又恬然的韵致。

法师的“悲欣交集”四字对于不同角度、层面的读者来说，就会出现不同的理解。

学者叶圣陶先生解释“欣”字，一辈子“好好地活”了，到如今“好好地死”了，欢喜满足，了无缺憾。

上海音乐学院钱仁康教授认为“‘悲’是悲悯众生的苦恼，‘欣’是欣幸自身得到解脱”。 大空法师说“大师之所谓‘悲’者，悲众生之沉溺生死，悲娑婆之八苦交煎，悲世界之大劫未已，悲法门之戒乘俱衰，悲有情之愚慢而难化，悲佛恩之深重而广大，总之为慈愍众生而起之‘称性大悲’也。大师之所谓‘欣’者何，欲求极乐，欣得往生，欣见弥陀而圆成佛道，欣生净土而化度十方”。

《弘一大师传》的作者台湾省陈剑慧教授说“弘公把‘悲欣交集’交给他的法侣——妙莲法师，是告诉妙莲，他是决定‘往生’了。

‘悲欣交集’是弘公当时临终的情境。是一种念佛见佛，一悲一喜的境界，不见佛的人，便不知道念佛也会起悲心”。此说甚妙！和盘托出弘一大师当时之心境，而此境是无法用语言文字所能表达的，只有过来人才能知晓，有同等感受之人才能道出！

依我俗人之见，法师临终肯定对人生有个总结，这“悲欣交集”四个字，也是法师对一生所走过的道路发出的一声感叹吧！

我心中瞬间回响起弘一法师的《送别》：“---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；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；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；人生难得是欢聚,唯有别离多；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；问君此去几时还,来时莫徘徊；天之涯,地之角,知交半零落；一壶浊洒尽余欢,今宵别梦寒。” 词句凄迷婉柔，词浅意深，哀而不伤，幽美动人，成为民国时期的“阳关三叠”。

人们喜爱它，或以之隐喻爱情，或以之慨叹人生。 人呵人！只要是人，总有悲欢离合，总有人生牵挂事！有的人念念不忘的是自己名利得失，念念不忘的是一家之事，这是小我的格局。而思想大格局者心中牵挂的是国家的命运和民族利益。

最让我肃然起敬的是弘一大师那颗赤子之心。在抗日战争厦门形势十分危急的时候，他还在律学院说教，就表达愿以身殉教，引用“莫嫌老圃秋容淡，犹有黄花晚节香”以表心迹。

《赵朴初因缘人生》一书中讲述了弘一法师的一件事。 抗日战争期间，日本人找到弘一法师，请他循当年鉴真之例，到日本弘扬佛法。 面对来人，弘一法师愤而说了如下一番话：“我在日本留学5年，日本学校教给了我很多知识，这是我永远铭记在心的。1200年前，日本僧人荣睿、普照邀请鉴真法师去日本传扬佛法，鉴真法师慨然应允，六渡日本，终致成功。鉴真法师把中国的建筑、雕塑和医药介绍到日本，他还是日本律宗的创始人。可是现在不同了，当年鉴真法师去日本，海水是蓝的，现在已被你们染红了！日本，我是万万不会去的！”

 这次开元寺之行，我参观弘一法师纪念馆后，心中弘一大师的形象更加明晰，更加崇高！面对日本侵略者的侵华的残暴行径，他不是一个两耳不窗外事的局外人，而是毅然在讲经堂座后壁上挂起手书的中堂：“念佛不忘救国，救国必须念佛”，还把自己的居室更名为“殉教堂”。

弘一大师这种爱国情操和大无畏的爱国精神，值得后世的炎黄子孙学习！ “无尽奇珍供世眼，一轮明月耀天心”，10.23，是弘一大师诞辰137周年。我虔诚地坐在书房用键盘敲下上述纪念文字，化作缕缕心香，追思远去的弘一大师 。